联合健康的斯蒂芬·赫姆斯利 (Stephen Hemsley) 加入了一个悠久的传统行列,即前任首席执行官重返公司,带领其度过危机。其他“回锅”CEO的过往记录表明,他面临着棘手的挑战。
联合健康任命其72岁的主席兼前CEO,以帮助这家健康保险巨头从一系列业务挑战中恢复,这些挑战包括联邦调查以及一名高管遭枪杀身亡的余波。赫姆斯利曾在2017年前领导联合健康十余年,他追随了其他高管的脚步再次出山,其中包括迪士尼的鲍勃·艾格 (Bob Iger)、星巴克的霍华德·舒尔茨 (Howard Schultz) 和瑞银集团的塞尔吉奥·埃尔默蒂 (Sergio Ermotti)。
公司董事会在困难时期召回前任CEO是有充分理由的:他们通常对公司了如指掌,并能利用公司内部残存的商誉和人脉关系。许多公司认为,依靠一位久经考验的领导者是实现公司扭亏为盈的捷径,而不是聘用一个可能需要数月时间才能上手的人。
耶鲁大学管理学院教授杰弗里·索南菲尔德 (Jeffrey Sonnenfeld) 说:“当你召回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时,他们能迅速投入工作并掌控局面。”他补充道,赫姆斯利“对公司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字面意思是“知道所有东西埋在哪里”)。
然而,成功远非板上钉钉。高管招聘公司史宾沙 (Spencer Stuart) 研究了自2010年以来标普500指数公司任命的“回锅”领导者的业绩表现。史宾沙发现,那些永久任命前任CEO的公司,在其领导者第二任期内,股东回报率平均每年下降3%,而第一任期内则平均每年增长7%。
领导史宾沙CEO业务的吉姆·西特林 (Jim Citrin) 表示,一些回归的领导者发现他们过去的成功经验在应对新挑战时不再奏效,或者他们低估了组织内部潜藏的问题。许多回归的CEO在重现昔日辉煌时步履维艰,因为他们必须应对截然不同的商业环境。
西特林说:“公司正处于如此艰难的境地。”
宝洁公司 (Procter & Gamble) 在2013年邀请已退休的雷富礼 (A.G. Lafley) 复出,以重振销售增长,此前雷富礼在其第一任期内使宝洁的收入和市值翻了一番多。重回最高职位后,他裁减了数千个工作岗位,并宣布剥离金霸王电池 (Duracell) 和伊卡璐染发剂 (Clairol) 等品牌,总价值超过200亿美元。
尽管如此,在其第二任期内,宝洁的销售增长依然乏力,股价也表现低迷。一些宝洁高管指出,他前往宝洁美国以外业务部门的频率降低了,并且对公司行动迟缓的文化感到不耐烦。宝洁发言人当时表示,雷富礼专注于消除增长障碍,而且他第二次任职时的商业环境已大不相同。
当艾格刚被任命重返迪士尼担任CEO时,雷富礼在2022年《华尔街日报》一篇题为《一位两度出任CEO者给迪士尼鲍勃·艾格的建议》的评论专栏中写道:“回归的CEO需要熟悉在他们缺席期间发生的变化。在我离开宝洁的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消费者的需求和愿望已经发生了转变。”
艾格在其继任者鲍勃·查佩克 (Bob Chapek) 主导下公司财务业绩令人失望后,离开这家娱乐巨头不到一年便重掌迪士尼帅印。
然而,艾格也面临着自身的挑战,包括流媒体业务亏损、迪士尼传统电视业务下滑以及激进投资者的压力。这家娱乐公司的流媒体业务目前已实现盈利,其营业利润率也处于几年来的最高水平。尽管如此,这仍低于艾格第一任期内大部分时间迪士尼所达到的水平,当时有线电视业务正处于鼎盛时期。
在星巴克,舒尔茨曾三度执掌这家咖啡公司。从1987年到2000年担任CEO期间,他带领公司实现了飞速增长,并于2008年回归以扭转颓势。当舒尔茨于2022年以临时CEO身份回归时,星巴克已今非昔比。公司面临着咖啡师中日益增长的工会运动以及各门店的运营挑战。他亲自挑选的继任者拉克斯曼·纳拉辛汉 (Laxman Narasimhan) 在任职约16个月后,因公司业务萎靡不振而离职。
史宾沙的西特林表示,CEO们只有在真正感受到使命感和责任感,想要匡扶公司时,才应该重返第二任期。
他说:“你很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成功,你的声誉也会受损。”
根据史宾沙的数据,“回锅”CEO表现平平几乎是普遍现象:自2010年以来,在19家永久任命前任CEO的标普500指数公司中,基于总股东回报率衡量,其中14位高管在第二任期内的表现更差。